第15章

/>     为此，巷子里还出了一个现实版“隔壁家小孩被馋哭”的事，嫌丢人的孩子他爸气得第二一大早就拎儿子跑到幸福炒饭店，表示要让他喝个够。

    阮绵蛮得知这对父子来意后，当真是哭笑不得，尤其是看着那听不出好赖话的胖小子，还在喊着：“爸爸真好，那我要喝三碗才够！”

    “三碗算什么，有本事你喝三十碗。”人高马大的爸爸咬着后槽牙道。

    “漂亮姐姐，我爸爸有钱，你快给我汤吧。”胖小子瞧着大概四五岁，长得可爱嘴又甜，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。

    “好，你等等。”

    见小孩是真馋了，一直在舔嘴巴，阮绵蛮转身进厨房。

    她起来时已经把鱼汤熬上了，鱼丸也做出来不少，这会只要把鱼丸切片加青菜再煮一就好。

    汤一端出来，别说眼睛瞬间就亮了的小孩，就是还有点生气的孩子他爸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。

    实际上，他昨天并没有闻到隔壁的香味，是下班回家时，隔壁人玩笑着告诉他，他家胖小子被馋哭的事，他当时就觉得这倒霉孩子太给他丢人了。

    “谢谢漂亮姐姐。”胖小子说完，迫不及待握起勺子，鼓着腮帮子一边吹一边喝。

    只见他小勺子如飞一般连动连动，一碗汤很快就下去一半，他把里面的鱼丸片挑出来，一片一片塞了满口后，许是觉得没那么烫了，干脆端起碗喝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吸溜，你慢点吃。”孩子他爸一句提醒没说出来，先吸溜了一下口水。

    看到儿子吃得那么香，孩子他爸突然有那么点理解他昨天为什么会被馋哭了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还要！”

    胖小子还真如自己所说的喝了三碗，然而握着勺子还想要第四碗。

    虽然是小碗，阮绵蛮也特意只装到七分满，但孩子年纪毕竟小，可不敢再给他添。

    不等她开口，原本放话让他“有本事喝三十碗”得孩子他爸先急了：“要什么要，看你那肚子鼓的，再喝就炸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，我的肚子一直是这么鼓，才不会炸，爸爸是大骗子，刚刚还说让我喝三十碗，现在又不让我喝。”

    孩子他爸不理他，付账后直接拎着他出门，一路小跑将他送回家里后，又飞快回到店里。

    阮绵蛮正疑惑于他怎么去而复返时，就听他道：“老板，快快快，给我也来一碗汤，大碗的。”

    “稍等。”

    阮绵蛮进去里面，没一会就用大瓷碗端出来一碗汤。

    见他像是不怕烫似的，端起碗就喝，还一边喊着“真香”，阮绵蛮微微摇头后，蹲下来推着一直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小橘子去吃猫粮。

    “乖，你把猫粮吃完，中午我给你吃丸子好不好？”她轻声哄着，然而某只小馋猫却不愿意，一直用脑袋蹭着她手背撒娇，还用爪子抱她手臂。

    在她哄猫的功夫，坐在桌前的孩子他爸已经喝完大半碗汤，心里对儿子被馋哭而生的气完全消失，甚至觉得，这么好喝的汤，就他家儿子那个好吃鬼，被馋哭太正常了。

    爽啊！一碗汤喝完，他觉得还没喝够，于是站起来将空碗在桌上一拍：“老板……”

    他余音刚落，面前突然冒出一个气势强盛的男人。

    这男人周身的气场比他公司的老总还吓人，对上他微冷的眼神，孩子他爸被吓得打了个嗝。

    阮绵蛮抬眼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，将手臂上的猫拉下来后，起身上前几步。

    “没事？”见小姑娘走到身边，司景霖侧首问。

    阮绵蛮有点莫名其妙，不过还是下意识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让老板加碗汤而已……”大哥你干嘛这样看我啊？

    阮绵蛮闻言，伸手道：“把碗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又打了个嗝后，孩子他爸把碗和汤钱放在桌上，丢下一句：“不用了，我改天再来喝。”转身跑出店外。

    等男人跑远后，司景霖才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。

    以他方才在店门外的视角看，只能看到蹲在地上的小姑娘一个侧身，在看不到小姑娘在做什么，以及她脸上表情的情况下，人高马大的男人突然站起来，又是拍碗又是大声，可不就让人误会。

    司景霖抬手整了下袖口后道：“我来看望老爷子，家中无人，你可知他去哪了？”

    阮绵蛮正奇怪他为何会出现在店中，听到是来找吴老爷子的，立刻道：“应该是去公园锻炼了，你要不坐下来等吧，吴爷爷回来时应该会顺路过来吃早餐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司景霖矜持地微微颔首后，在靠墙的桌子边落座。

    二人虽只见过一面，不过在吴老爷子口中，偶尔也会听到对方的事，倒也不算全然陌生。

    阮绵蛮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后，顺口问了一句：“你用过早餐没？”

    毕竟是吴爷爷的孙子，若是没吃，少不得要招待一二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。”

    实际上司景霖清晨时刚从国外回来，托老爷子三不五时向他炫美食的福，回来后，司机问他是回家还是去公司时，他鬼使神差就报出“葫芦巷”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不介意的话在我这里用一些？”

    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司景霖客气一句后，直接点单，“我要一份鱼蓉煎饼一碗三鲜汤。”

    阮绵蛮眨着眼先是有些惊讶，不过随后想到可能是老爷子和他说的，便见怪不怪。

    看到她的表情，司景霖道：“老爷子前些日子凌晨给我发的照片，当时就想尝尝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，但阮绵蛮却从他眼底看到几分无奈，面上不由带出几分浅浅的笑意。

    吴爷爷怎么还学会深夜放毒了……

    心里这么想着，阮绵蛮嘴上却替老爷子说话：“吴爷爷可能是吃到喜欢的东西想和你分享。”

    见他听完后淡淡扫过来一眼，阮绵蛮移开视线道：“我去厨房，你稍等片刻。”

    她前脚走，小橘子后脚过来，仰头盯着桌前的男人，表情奶凶奶凶的，不知是不是还记着那一天他把香喷喷的香酥小黄鱼拎走了。

    司景霖并没有在意这只小猫，直到发现它跑到脚边，试图用自己的鞋面磨爪子时，才垂眸看向它。

    对上他的眼神，小橘猫爪子在半空中停顿一下，然后就地一滚，开始舔起爪子来，模样十分无辜。

    见它舔着舔着，快要蹭到自己鞋边，司景霖抬脚正要挪个位置，就见那只小橘猫突然扯着嗓子“喵嗷喵嗷”地叫起来。

    听到小猫带着几分凄厉的叫声，阮绵蛮立刻从厨房里出来：“小橘子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它突然倒在我脚边就开始叫。”司景霖放下脚后淡淡道。

    闻言，阮绵蛮看向还躺在地上，一副被踩了尾巴姿态的小猫，见它尾巴毛没塌上面也没灰，语气难得有点凶：“你还学会碰瓷了？真是不学好，中午的鱼丸扣掉了。”

    小橘猫听不懂人话，但听得出语气，叫声渐渐弱下来后，歪着脑袋望着她。

    对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，阮绵蛮在自己心软前转身回厨房。

    挨过训的小猫乖了一会后，在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时又兴奋起来。

    鱼蓉遇到锅底的薄油后，那一瞬间炸裂出来的香味，包含着鱼肉的鲜香以及油炸类特有的香气。

    别说兴奋的小猫猫，就是司景霖都下意识看向厨房，并在一瞬间有了胃口。

    又过了十来分钟后，阮绵蛮端着托盘出来放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除了鱼丸三鲜汤和煎鱼蓉饼外，托盘里还有一碟炒萝卜菜和两个煎蛋。

    “筷子是新的，和碗一起都用开水烫过了。”自从那日给老爷子送小黄鱼后，他闲聊时偶尔会提起孙子，阮绵蛮记得他说过，对方从小就喜洁，因此才多此一句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见她小小年纪就如此贴心，司景霖有点理解老爷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她。

    “不客气，那你慢用，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。”厨房里还有半盆鱼蓉等着做成丸子，阮绵蛮说完便继续去忙。

    “喵呜……”司景霖刚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蓉煎饼，就见之前那只小橘猫跳到自己隔壁椅子上，声音柔软地冲自己叫。

    “下去。”猫咪不能吃人的食物是常识，见它跃跃欲试地一副恨不得跳到桌上的模样，司景霖睨它一眼。

    怕它在顾客吃饭时跳到桌上，阮绵蛮早就教过它。

    本就不怎么敢上去的小橘子对上他的眼神，凶巴巴地冲他“嗷”了一声后，干脆跳下椅子跑开。

    “小猫跑出去了。”司景霖余光见它直接跑出大门外，对厨房里道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，它对附近很熟悉。”

    如此，司景霖这才继续吃起来。

    金灿灿的鱼蓉煎饼外酥里嫩，咬开外面那层后，里面的鱼肉还有点烫，入口后鲜嫩得能咬出汁来。

    期待许久的美味并没有另司景霖失望，一块鱼蓉煎饼吃完，眼中的愉悦与满意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许多。

    虽然很想立刻再吃上一块，但克制的性格让他还是改而拿起勺子，开始喝汤。

    汤的美味丝毫不比鱼蓉煎饼差，同样用鱼蓉做出来的鱼丸，口感却与煎饼完全不同，那种舌尖与牙齿都能感受到的韧劲，以及咬开后直冲喉咙的鲜味，实在另人上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