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 扭曲

    “昨日蒲莲村众人来报案的时候，大家就都看见了。”莫华说，“马大黑行为举止都很守礼，与他那些过于急躁的村民邻居不太一样。” </p>

    “至于村民为什么急躁，肯定与那神棍的讲说分不开关系。那神棍教唆众人在每日酉时用一定的手法杀死十个少女，而村民都依约办到了。不过在倒数第二日的时候碰上了点意外，一个过路人意外掉进了井里……” </p>

    “依我看，这齐白倒不一定是故意的。”这时候，突然有个审讯嫌犯的捕头开口说：“我们审过齐白，齐白说，他路过那井时闻到了些许血味，因此本以为可能有人受伤，想前去看看，方才掉入井中。” </p>

    “齐白人挺好的，”又一个捕头说，“我听说他本来也没太多银子，却还常常帮助村里村外的穷人。他本打算今年进京赶考的，结果遇上个他爹重病，只好又延了一年，忙着在家照顾他爹。” </p>

    “这也无所谓，但掉入井中，确实是个意外吧！”周景说，“总不见得是故意掉下去看那尸体的吧！” </p>

    莫华一愣，突然像明白了些什么：“不，他也许不是故意的。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齐老爷子的儿子，掉入蒲莲村的井里了。” </p>

    “当然，我现在还没有证据，”莫华看向周围的人，“齐白有很大可能，是为了亲自探查蒲莲村的情况。他是齐老爷子的儿子，又是如此孝顺一个人，平常也是做了不少好事，我觉得他是相信老爷子的言论的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探查水井？”有人问。 </p>

    “他自己到底是怎么说的？”莫华又问那个审齐白的捕头。 </p>

    “他……”捕头愣了愣，才道：“他闻到血味，才前去查看，然后失足落入水井，一掉下去就跟女尸面对面，水井底坐了一宿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不应该。”莫华说，“闻到血味，找人时应该会更加小心些。那口井周围没什么杂草一类遮盖物，虽是没个盖子，但那么大一个口，走过去时只要稍微仔细些，不至于失足。” </p>

    “所以齐白是故意跳下去的？”有人问。 </p>

    “对，我想是的。至于原因，他可能知道那井下有暗道，自然不担心自己出不来。而下井的目的，应该有两种可能： </p>

    第一，假如齐白是好人，他可能想探查父亲的言论给蒲莲村带来了怎样的后果，继而决定是否报官；第二，假如他是个共犯，则是负责蒲莲村和齐老爷子间的信息沟通。” </p>

    众人一片沉默。 </p>

    “我宁愿相信他是好人。”一个捕快说，“不管是在他们刚到的时候还是审讯的时候，周围都有不少蒲莲村的人看着，他一旦说出实情，很有可能遭到围攻，” </p>

    “是否是好人，不能只靠感觉论断。我会亲自负责再审。”张廷尉道。 </p>

    “还有一个细节或许可以证明他是好人。”莫华想了想，又说：“蒲莲村众人酉时便杀了人，为什么都过了许久了，待第二日午时，尸体还在井底？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人后将尸体立刻运到冰窖？要知道，到了白日，路过的人一多，很有可能让不知情的路人发现！” </p>

    “难道是齐白将尸体运到了井底？”一旁的黄英霖问。 </p>

    “我觉得很有可能。他想让路人发现尸体，继而帮助他揭露蒲莲村的罪行。”莫华说。 </p>

    “可是齐白当时是在呼救啊？他没有静待路人到来，还叫来了马大黑。据你所说，马大黑不就是那个神棍，还是最大的幕后黑手，这又是为什么？”黄英霖疑惑道。 </p>

    “马大黑说，他看见齐白和井下的尸体，先没有救他们，而是去安置了小素。小素是村里的一个姑娘。”莫华说，“这意味着—— </p>

    首先，齐白可能并不知道马大黑就是神棍。蒲莲村众人也不知道。他衣服穿得破烂，但是当扮演神棍的时候，会换上干净又有书生气的衣服，显得他与脏乱的马大黑完全不一样，降低众人发现他的风险。 </p>

    因此，齐白可能以为他是路人，见他急忙要走，自然是向他呼救。 </p>

    而他还是先安置了小素。他应该是很爱小素的，但是一早却不担心小素被村里人所杀，而是倒数第二日才急忙送走小素，这说明了什么？他不知道村里人要杀谁。 </p>

    他在水井底看到了被杀的姑娘，见是本村的姑娘，方才惊醒——村里听他讲学的男人竟然六亲不认，为了寻到适龄的姑娘，连自己家的姑娘都杀！” </p>

    “所以马大黑急忙把小素送走！”众人说。 </p>

    “对，他把小素送离村子，正因他是完全没想到残忍的蒲莲村人已经被他完全洗脑，找不到村外的姑娘，就杀村里的姑娘！”莫华说。 </p>

    “待马大黑回来的时候，齐白自会向马大黑解释一切他知道的事情，希望得到他的帮助。没想到他虽然不是听过神棍讲学的众人，却正是那乔装打扮的神棍！” </p>

    “后来马大黑回到村子里，叫来村民们，把他和尸体从井下拉上来的时候，齐白便明白自己信任错人了。他只能闭口不言，称自己只是失足落井，就算被押到大理寺，也不能说出真相！” </p>

    “现在可以了。”张廷尉说，“把齐白请出来，让他在大家面前讲，绝对无人可以再威胁他。” </p>

    众捕快连忙带出了齐白。 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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