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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20 大获成功,拒不相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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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嗯,猜到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大家,让他们向岛外求助?”

    男人叹了口气:“民意不可违。有些事,非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哑然。

    是了,如果她没有带着队伍,带着保镖,带着整船整船的物资上岛,谁又愿意听她的?

    可能还没到码头,就被黄鲑鱼带人驱赶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占星吗?”他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江扶月一愣。

    “占星。”

    “星座运势?”

    “嗯,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皱眉,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帮你测一测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:“你说算命?”

    那头传来一阵愉悦的低笑:“对,算命。”

    不知想到什么,江扶月点头答应下来: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屏风中间打开一扇小窗,恰好可以看到对方的案几。

    上面摆着三枚水晶骰子,跟普通骰子不同,这些骰子都是标准的十二面体。

    每一面都有符号,分别代表行星、星座和宫位,共计36个。

    “能告诉我你的出生时间吗?”

    江扶月如实说了。

    只见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拿起骰子,再轻轻一掷。

    三枚骰子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桌面急速旋转后,又稳稳停下。

    “水星、处女座、5宫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:“所以你算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江小姐,你这辈子会顺风顺水,事业有成,家庭幸福,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如愿以偿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看着桌面上的水晶骰子,倏地笑了:“为什么只说后半段?”

    对方微愣。

    她自顾自补充完整:“前半段应该是——大梦成空,强极必折,星落命陨,非死不可!”

    “你懂占星?!”

    “一点点。曾经的死对头喜欢拿着扑克牌神神叨叨,占星算命,窥测天机。想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,所以我也了解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了解一下能一口说出前半段?

    骗鬼呢?

    “所以,你相信占星能够预测命运?”

    江扶月摇头,又点头:“曾经我不信,用马克思唯物主义把那个死对头气得跳脚。但是现在有点信了,不过还是跟他的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哦?哪里不一样?”

    “那个人说,占星算命,窥测天机。我觉得应该是,科学占星,唯物算命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我认为的占星就好比命理学大数据,占星师的工作就是数据分析。先收集信息,再寻找规律,最后得出结论。运用到个人身上的时候,再根据个体差异,具体情况具体分析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科学?”对方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江扶月也不生气,问他:“你有什么见解?”

    “那照你这么说,占星师也可以当科学家?”

    “占星师能不能当科学家我不知道,但很多科学家是占星师,比如牛顿,再比如开普勒。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话题到这里似乎有些僵住。

    江扶月喝了口茶,入嘴清甜,回味甘冽,几秒之后舌尖稍稍带苦。

    这样丰富的层次感,并非来自茶叶本身,而是泡茶人的手艺。

    而这个味道,似曾相识!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,谢谢的占星算命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,我那个死对头跟你一样,都喜欢请人喝茶,然后帮人算命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你们很像。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“而恰好他也姓钟,你说巧不巧?”

    “抱歉,我不姓钟,只是名字里有个钟字。”

    “哦?那你姓什么?”江扶月端起茶杯,置于鼻端优雅轻嗅,问得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“傅。我叫傅绥钟。”

    江扶月勾唇,慢慢放下茶杯:“名字可以变,长相总不会骗人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她突然起身,推倒面前的屏风。

    入目是一张略显错愕的脸。

    江扶月皱眉,不是钟诚?

    可是这茶,这给人算命的调调,都和那人一模一样!

    但眼前这张脸,顶多二三十岁,年轻得有些过分了。

    见江扶月突然暴起,他脸上还有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惊惶。

    然而,这种表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钟诚那只老狐狸脸上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江扶月上前,一把拽住他领口,双眸危险半眯:“傅绥钟?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你是多浮的巫医?”

    男人点头,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跟钟诚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男人脸上闪过疑惑,“钟诚是谁?”

    江扶月皱眉。

    “那个你先放手,咱们有话好好说,行吗?”

    江扶月没动,换了个问法:“你的占星术谁教的?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人教啊,我看星座视频学的。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“真的!哦,还有分析星座的书,我有整整一墙!”

    江扶月:“这茶你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“茶怎么了?有什么问题吗?我觉得挺好喝啊?”

    “这杯茶谁泡的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啊!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我跟富老头学了好久,你、你要是不信我当场泡给你看!”

    江扶月眉心愈发收紧,看他的眼神透着犀利,仿佛要他看穿。

    傅绥钟缩了缩脖颈。

    之前仙风道骨的神秘感荡然无存,只剩一个字——怂!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江扶月才放开他,收回目光,缓缓站直。

    “喂!你砸了我的屏风就这么走了不好吧?!喂!听说你有很多猪,能不能分我两头啊?要不一头也行?!”

    江扶月加快脚步。

    傅绥钟撇嘴,“连一头猪都不给,小气!”

    随即,抬手抚平被她抓乱的衣领,都起皱了。

    他不高兴。

    很不高兴。

    一口气喝完茶壶里剩下的茶,然后气冲冲跑到二楼。

    “师父——”推开门的瞬间,男人转过身。

    他身姿挺拔,原本负手立于窗边,听闻响动,转过身来,露出一张皱纹遍布的脸,青丝夹杂着白发。

    看身材,明明正值壮年;可那张脸,却苍老不堪,犹如耄耋老人。

    “师父,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怀疑我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我是不是演砸了?”傅绥钟抱歉地挠挠头。

    “不打紧,她虽然怀疑,却没办法证实。”

    凭他对她的了解,在这种情况下,她通常不会轻易下判断。

    “师父,其实我不太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不明白?”

    “您肯定是想见她的,所以才会让黄叔把她叫过来;可是人家来了,也差点认出你,虽然口口声声说你是死对头,可眼里没有丁点儿杀气。既然如此,您为什么不露面呢?”

    他能察觉到江扶月在掀开屏风,看到他脸的那一刻,眼里闪过失望。

    在他说出不知道钟诚是谁的时候,更失望了。

    “师父,她是想见你的。”傅绥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。

    男人却只笑了笑,朝他摇头:“不能见,也见不得。”

    这辈子,他只要她活着,自己能再看她一眼,便已足够。

    至于这张脸

    男人转头,玻璃镜面照出他苍老的模样。

    还是不要让她看见了。

    “师父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想要猪吗?让老黄去说,她会给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假的?”傅绥钟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那个女人漂亮是漂亮,可凶巴巴的,还喜欢动手,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,她会有这么好心?

    男人点头,给了他笃定的回答: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师父,我听说医疗队这几天就要离岛了,您真的不见她吗?”

    这一走,可能就不会再来了。

    他却没有丝毫动摇,还是那个回答——

    “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傅绥钟也只能叹口气,为师父感到遗憾,明明那么想见,躲在楼上偷偷摸摸也要看

    为了岛上的人能信任她,放心让她治病,还亲自出面给来看病的族人做思想工作,劝说他们相信西医。

    甚至不惜砸了自己的招牌。

    明明他开点中药就能帮他们稳住病情

    哦,还有,让黄叔送上门去当出头鸟,给人家打了立威。

    背后布局,苦心孤诣,到头来面都不见,图什么?

    哼!

    她不会真以为光凭她自己能收服这些野蛮的族人吧?!

    江扶月也在思考这个被她下意识忽略的问题——

    多浮人排外由来已久,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她说服了?

    回到驻地,她随便找了两个岛民——

    “巫医钟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啊?钟先生吗?他医术很好,为人也很好,还会跟天神说话,为岛上降下示警,总之就是非常好、非常让人敬重的人!”

    江扶月:“我是问他的长相,你见过吗?”

    “见过的!见过的!钟先生老年轻了,长得白白净净,帅气得很!咱们岛上许多小姑娘都想给他当媳妇儿!”

    江扶月:“”

    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?

    此“钟”非彼“钟”?

    第二天上面发来消息,批准江扶月率队离岛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下面,大家都很开心——

    “终于可以回家了!”

    “虽然舍不得,但是爸爸妈妈还是老公孩子都想我了,还是回去好啊!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带全家上岛来玩!”

    “经过这次,相信上面会派人解决岛上的基本生活问题,开发指日可待!过个三五年,肯定就成了旅游胜地,到时我们故地重游来不来?”

    “必须来!”

    “那说好了!一言为定!”

    离开那天,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。

    海面无风,静谧平和。

    来时五艘货船装得满满当当,回去的时候,就只剩下少许的物资和人了。

    大铁锅、大蒸笼、投影仪、幕布、发电机、电灯,还有那批建好的板房,以及剩下没杀的几十头猪,江扶月都交给繁盛安排了。

    岛上村民们自发前来码头送别。

    “江医生,你是好人!一开始很对不住!”

    比起“江教授”这个称呼,他们更喜欢叫她“江医生”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们!一路顺风!”

    “这是野鸡下的蛋,你们带回去吃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家今年的新米,可香了”

    “还有木薯粉!队里有几个小姑娘特别爱吃!说是可以用来做珍、珍珠奶茶”

    大家送米送粮,热泪盈眶。

    江扶月让船长尽快开船,不然甲板都得给他们塞满。

    “我们走了,大家保重。”

    五艘大船依次从码头驶离,逐渐消失在茫茫海面上。

    “叔叔阿姨,哥哥姐姐们!再见了——”

    岛内一座山丘上,钟诚静然而立,目送船只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他看见了,重生后的她那么光鲜明丽、健康耀眼,所以,这些年一切都是值得的!

    “师父”

    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两小时后,船只平稳前行,众人的离情别绪也逐渐平复下来。

    “是,我们已经离岛,预计三天后停靠支州湾。”江扶月正向上面汇报。

    “祝你们一路顺风!我在支州湾等你们凯旋!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,海面一声巨响乍起,紧接着船体出现颠簸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翻。

    江扶月被狠狠甩到地上,电话也摔得零件乱飞。

    很快,隔壁船舱传出尖叫声,惊惧,恐慌,大家乱成一锅粥。

    江扶月爬起来,抓起对讲机,呼叫驾驶室——

    “现在什么情况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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