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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蜕变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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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亲爱的,这不怪你,你尽力了。”

    无尽冰冷的夜,卡里姆多联军的营地里,阿瑞斯躺在吉安娜身边,轻声安慰到。然而,吉安娜似乎还是无法从自己父亲牺牲这件事的阴霾里走出来。她的眼神变得凄凉起来,跳动的烛光中,她似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,那个满脸胡渣,却慈祥可亲的老船长。

    父亲,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词。戴林的微笑仿佛就在眼前,却又无法捉摸。犹如那日她看到的幻象,在克苏恩呈现的精神控制画面中,她嘶声竭力的呼喊着自己父亲的名字,然而,戴林为了兽人战争,还是不得不告别她,踏上征战艾泽拉斯的漫漫长途。父亲的呼唤,父亲的关怀,似乎就在昨天。但是,一切都不可能了。一切都不可能再重来了。存放父亲遗体的灵柩就在营地里,那是一具没有心脏的躯体,只有巫妖王可以复活他,但是这样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?父亲的灵魂早已不在,一切只剩下回忆,温暖的回忆此刻却成为了绞心的伤。

    “感谢你,阿瑞斯,我的爱人,感谢你在黑暗大殿上做的一切。但是……你知道的,我无法原谅我自己……如果那天,我早一些苏醒,哪怕早几秒钟,我的父亲也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她哽咽了……阿瑞斯看着她,这个自己守护了三年的女人,此刻,她是那么脆弱,又是那么坚强。她的坚强,在自己父亲死后,毅然而然的接过那带血的战旗,成为了库尔提拉斯的领袖。她脆弱,因为她是一个在自己父亲、导师、恋人呵护下长大的孩子,她的年龄,她的阅历,使得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承担起这样的重任。以前,她不喜欢政治,哪怕戴林逼着她学习,她也竭力逃避。而现在,她却不得不独自面对它。

    这不是一个二十几的女孩应该承担的,阿瑞斯叹息着。

    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。阿瑞斯知道,那不是许愿的流星,那是艾泽拉斯星球上见惯不惯的陨星。

    这天夜里,阿瑞斯抱着吉安娜昏昏入睡。只是,自己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温暖,那份天真与烂漫。情人在耳边的低喃,那温暖的触摸,熟悉的温度,再也感受不到。取而代之的,是冰冷,是隔阂。吉安娜的自责,就像一把无形的尖刀,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。无法拔除,也无力拔除。

    两个月后,联军抵达了高山堡垒,部落独自离去,剩下联盟,在这里举办容重的葬礼。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依旧保持着海军上将战死时的模样。吉安娜独自一人走上了火葬台。在这里,她听到了大海的声音,那是自己父亲一生最爱听的声音。他说——大海,可以锻炼一个人的耐力和勇气,也能拓宽一个人的胸襟。当你驻足海边,望着无尽澎湃的海洋,你会发现,陆地上的一切是那么渺小。一个统帅,一个合格的统帅,应该是心里可以装下大海的人。

    此刻,父亲的尊尊教诲在耳边回荡。但是,他却再也活不过来了。

    或许是哭干了泪水,吉安娜走上了高台,在寒风凌冽中,将火把扔进了涂满燃油的火坑中。火焰腾起,将戴林的遗体瞬间包裹了起来。浓烈的火焰中,吉安娜也不得不跟过去做一个告别了。

    在火葬完戴林的遗体,守护者艾格文宣布正式复出,辅佐吉安娜,成为库尔提拉斯的领袖。

    吉安娜接任戴林,成为女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库尔提拉斯本岛。然而,问题也随之而来,库尔提拉斯本岛的贵族们,包括其他三大家族的人,都不承认吉安娜的地位,不承认她的继承权。甚至指责她蛊惑戴林与部落同盟,进而害死了自己的父亲。

    人性的贪婪与罪恶,面对无尽的指责和流言蜚语,吉安娜几乎崩溃。好在有阿瑞斯和艾格文的帮助,才让她度过了一个个难眠的黑夜。

    在看清了库尔提拉斯贵族的本质后,吉安娜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和他们决裂。他们贪婪权力,就让他们独自在那座海岛上互相争夺吧。三分之二的库尔提拉斯公民已经移民到卡里姆多。他们将在这片大陆上过起全新的生活。

    这也是迫使吉安娜接过自己父亲大旗的原因,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,兽人、牛头人、巨魔和地精横行,人类没有一个强大领袖的保护,很容易受到部落的再次威胁。

    要知道,战争时期,联盟和部落是同盟关系,但是现在,他们共同的敌人——安其拉虫族不见了,没有共同的敌人,同盟关系还能维持多久?没人会知道……就像当年的洛丹伦联盟,在兽人这个共同的敌人威胁面前,他们是联盟,但是一旦失去了这个敌人,联盟什么也不是。各国思考的,是自己的利益。吉尔尼斯的国王吉恩甚至第一时间退出了联盟,因为不想承担兽人收容所那巨大的建造和维护费用。

    人类王国之间的同盟尚且如此,更何况部落与联盟之间的同盟,它的脆弱可想而知。库尔提拉斯是一个海上民族,他们的舰队可以轻易打败部落,但是在陆地上,身体瘦弱的人类如何对抗强大的兽人和牛头人?于是,吉安娜站了出来。她必须守护这片大陆上的人民,用她的法术,用她强大的法术,守护库尔提拉斯的公民们,守护所有愿意来到这片大陆生活的人类。

    于是乎,在阿瑞斯的建议下,吉安娜派人勘测了尘泥沼泽,并在那里,建起了一座全新的堡垒——塞拉摩。这座海滨城市联结了高山堡垒和深水海湾,将贫瘠之地和尘泥沼泽联系在了一起。使得大沼泽以南,全部成为了联盟的大后方,一个三角形的大湾区就此形成,联盟在卡里姆多的地盘,甚至超过了雷霆崖城市群的面积。当然,阿瑞斯和吉安娜都知道,这种局面是十分脆弱的。因为联盟的移民人数并不够,库尔提拉斯也不是一个人口大国,即便三分之二的人都移居到了这里,但是相对于部落在这里庞大人口基数,高山堡垒和塞拉摩,始终是汹涌大洋上一叶摇摇欲坠的孤舟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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